第5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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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5 章
-五年後-
一大早，葉姝攥著一沓懸賞從懸賞部走出來，門口一堆正殷切盼望的人見狀立刻圍了上來，把後面打著呵欠追出來的杜子騰完全擋在了外面。
“葉女神，今天帶我去嗎？”
“你走開！昨天說好的帶我！”
“不，誰跟你說好了，明明抽簽是我抽到了！”
“女神，你看他們，太聒噪了，我就不一樣了，帶我吧！我保證一個字都不說！”
杜子騰的呵欠打完，眼看葉姝又被攔住了，他也不著急了，倚靠在門框看著葉姝熟練地打發這些蹭懸賞的。
自從五年前葉姝回到了霞月鎮重新開始揭懸賞，這幫以前還看她不順眼的家夥就完全舍棄尊嚴節操那種東西了，整日死皮賴臉地要跟著葉姝一起出懸賞。
他們既不要懸賞分紅，也不要什麽懸賞業績，就是想要一段和葉姝一起出懸賞的經歷，好拿出去作為談資。甚至還有不少慕名跑來霞月鎮定居的，也來爭奪這名額，霞月鎮懸賞部好一陣子熱鬧非凡。
起初葉姝也是不想理會他們的，但是霞月鎮懸賞部負責人杜子騰如今兼職明深的劍術指導老師，她怕這些人鬧得太過會給杜子騰增加額外的負擔，就開口答應了。
然而這口子一開，這群人就沒完沒了了。本來葉姝以為所有人輪一遍和她同行就行了，結果不知是誰傳出和葉姝一起出懸賞後突破境界了。
明明聽起來假得不得了，但就是有人信了，於是更多的人湊過來，而原來輪過一遍的人也想再上車一次……導致了葉姝如今每次離開懸賞部幾乎都跟做賊一樣偷偷溜走。
今天是她一時大意了，起晚了不說，又接到烏明瑜的聯系說有事需要她過去，她著急離開，忘了自己身在何處，推開門就出來了——杜子騰追出來也是想要提醒她這件事。
不過算了，已經不重要了。
“主上這次回來嗎？”
看到葉姝耐心地把那些家夥都勸走了，杜子騰這才有空問道。
“不知道，他好像很忙，就算回來也只是匆匆來一趟就走。”葉姝想了想貓貓發來的消息，“明瑜讓我去找他，若是君羽在，他應該不會需要找我。”
說來，自從五年前她請君羽過來當貓貓的老師以後，這對玩鬧的義父義子就讓葉姝見識到了一種，神奇又隱約有些似曾相識的師生關系。
君羽時不時拎著貓貓出遠門，說是游歷修行，一般三五個月才回來，回來後把貓貓放在霞月宗，然後他自己有事出去，過一個月再回來，一回來又把烏明瑜帶走，再三五個月又回來了，然後又把孩子放下離開……
葉姝一開始只是覺得奇怪，沒怎麽在意，後來仔細算算這個時間，好家夥，君羽難不成還給自己放寒暑假？
也不知道他離開是真的有事去忙，還是單純想要逃離學生休息一下。
偶爾閑來無事，葉姝也曾好奇地詢問烏明瑜，君羽都帶他去了哪，結果小家夥居然還一臉嚴肅地說……要保密？
“那你知道你義父單獨去哪了嗎？”葉姝隨口問道。
“這倒是可以說，義父說有一點麻煩事需要定期處理一下，等他處理完了再來帶我。”貓貓認真道。
葉姝：“……”
這說了和沒說有什麽區別？
對某義父的好奇在葉姝心中一閃而過，眼前的貓貓就迫不及待地展示起了自己的新修行成果，她專註又欣慰地看著徒弟的進步，就沒再想這事了。
雖然不知道君羽怎麽教的，但是效果還是很顯著的，烏明瑜的修行基礎紮實了很多。拋開天生的強大妖力，小家夥在各種奇形怪狀的法術上的天賦也逐漸顯露，葉姝很開心也覺得安心，後來她就完全不過問君羽的教學方法了。
反正她也插不上手。
自從五年前把幾個孩子各自找了個老師以後，葉姝一度鹹魚了一陣子，整日無所事事在霞月宗閑逛，逛著逛著又給自己找著事兒了。
那些荒廢了的院子，本來她只是想都清理一下，但清理完以後，越發顯得空曠了，怎麽看都覺得可惜。於是她又想重新翻修一下，翻修當然要錢，還需要不少錢。然後她就又開始賺錢，等賺好錢把想翻修的都修了，葉姝又覺得這麽大這麽新的宗門只有這幾個人，未免有點太寂寞了。
在這裏待久了，葉姝早已不知不覺將霞月宗當成了家。一想到以前這裏曾經那麽輝煌燦爛，後來只留下一個瀕死的月檀苦苦支撐，將來說不定她也要走月檀的老路，獨自苦守這裏，葉姝心中不免有些悲痛。
悲痛之後，她叫來目前宗內的所有人，說出了自己的新打算。
月星遙恨不得雙手雙腳同時舉起來表示讚成，畢竟他一個“看大門”的，每天壓根就沒人來敲門，工作做得實在沒意思。
姜白芷只關心會不會有人破壞她的藥草田，其他並不在意。
蘇輕輕也希望霞月宗能恢覆往日輝煌，對此非常讚成。
明深和杜子騰覺得可以，最好能進來一些其他劍修，也好和明深切磋。
貓貓更是無所謂，畢竟他現在在宗門的時間很少，而且他也覺得宗門太空曠了。
當時君羽雖然不在，葉姝還是遠程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見，得到了“你開心就好”幾個字。
葉姝內心：怎麽這話聽起來怪怪的？
不過不管怎麽樣，大家都沒有反對意見，於是時隔多年，霞月宗又開始對外招收弟子和老師了。
起先葉姝想得很單純，霞月宗現在這麽窮，就算對外招人估計也沒多少人感興趣，但是也許會有那麽幾個恰好對霞月宗有興趣的，或者說被她的人格魅力感……不是，總之就是主打一個願者上鉤，守株待兔，瞎貓去找死耗子。
她還腦補了一些小說裏常見的套路，比如遇到那種被追殺走投無路求收留的小可憐，比如某個被明深的烤肉香味吸引的老前輩，比如為愛私奔路過此地決定住在這裏的小情侶……
想象是這麽個想象，但是公告在論壇發出去沒多久，霞月宗的大門門口就黑壓壓擠滿了人。
這下月星遙再也不說看大門無聊了，他忙著把人攔在門外，一邊安排他們排隊一邊趕緊通知葉姝。
葉姝很快趕來，從大門內往外看了一眼，也震驚到了。
她開始沈思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？怎麽這麽多人？
“我們發的公告上不是說了目前能給的束脩很少嗎？怎麽這麽多人要來應征老師？”
“不是啊，葉道友。”月星遙額頭掛滿一排黑線，“他們是想來當你的弟子。”
葉姝：“……”
很快，月星遙頭頂護身陣法探出頭，在大門上貼了個告示，然後立刻閃身鉆回去了。
門口等待的人迅速湊過去，只見告示上寫著“本門只收十五歲以下的弟子”。
眾人：“……”
歧視！這是赤果果的歧視！
論壇上一時討伐聲四起，熱度居高不下，因為一開始的公告裏確實沒寫弟子還限制年齡，而且至今為止霞月宗也是第一家對弟子年齡限制這麽高的。
這自然惹得許多天賦平平的修士十分不滿，畢竟放眼整個修界十五歲以下能修仙入門的能有幾個，霞月宗這根本就不是誠心收徒。
明明是個落魄的宗門，也就那三個徒弟撐著門面，居然收徒還這麽挑剔。
當然也有葉姝的支持者覺得女神就是有個性，不喜歡那些沒天賦的，而且再破落的宗門，招生權利還是在自己手裏，人家就是不樂意收又怎麽了。
論壇上眾說紛紜，吵了好些天沒結果，然後不約而同地開始盯著霞月宗的新生人數。
第一天，沒有人。
第二天，也沒有人。
第十天，還是沒有人。
持續了好幾個月，烏明瑜都“開學”後又“放假”了，霞月宗一個新生也沒收到。
論壇上很快又對霞月宗開啟了嘲諷，這次熱度更高，連仙盟都驚動了，他們想了想葉姝如今交費都挺按時，也算是一個比較配合的宗主，便與她聯系問她願不願意降低標準，若是要求不那麽高，仙盟也可以代為招生。
葉姝毫不猶豫地拒絕了。
她只對教育幼崽有興趣，成年人還是靠邊站，尤其那些家夥看起來比她年齡都還大，怎麽好意思來拜師的？
當然十五歲這個限制也不是她隨便想的，她並非嫌棄那些人天賦低，而是她的三個徒弟天賦都太高了，那些新來的若是天賦太差，很容易激發一些矛盾——拜前世看的那些小說所賜，她如今越來越擔心三個小家夥將來被人嫉妒陷害了。
所以要麽不招新徒弟，要麽就招同樣有天賦的。大家都在同一個起跑線，這樣可以減少很大一部分矛盾。
這固然是葉姝理想主義的想法，因為同樣是天才也有可能互相競爭，產生矛盾甚至仇恨，所以對年齡的要求只是最基礎的一項，實際上她也要考察人品。
“那麽麻煩，還不如不招新生了。”聽完葉姝的話，蘇輕輕忍不住嘆息道，“師父，您別把自己弄得這麽累，若是想把宗門發揚光大，等我們幾個長大了出去收徒也可以啊。”
“就是啊師父，我看這一陣子您一直忙來忙去都沒歇著，趁現在就好好休息嘛。”此時貓貓放假歸來，這會兒難得是人類男孩形態，手中正把玩著一顆種子。
這是他的假期作業，君羽讓他一個月內學會用靈力讓種子發芽然後穿破石頭，小家夥如今正卡在第一步——讓種子發芽。
“師父若是覺得宗內人太少，可以不招新生，招一些工匠。”明深認真提出建議，“那些閑置的鍛鐵和染織工具都很好，放著有些可惜了，不如招一些優秀的工匠來，做出來的東西還可以拿去賣錢，也是門內的一筆收入。”
“這主意不錯，我怎麽沒想到！”聽到明深的話，葉姝眼前一亮。
她頓時也覺得新徒弟太麻煩了，於是準備去論壇上把招生的帖子撤了，改成招能工巧匠。就在她拿起手牌正在想詞兒的時候，霞月宗的大門被敲響了。
這是自從門口貼出弟子的年齡限制以後，霞月宗第一次有人來拜訪。師徒幾人互相對望了一眼，然後默契地同時往門口奔去。
原本自告奮勇負責看大門的月星遙前不久被他的師父叫回去了，現在大門無人看守，所以也不知外面是誰。
貓貓跑得最快，走過去剛把大門拉開一條縫，一條大大的魚尾巴忽然彈了進來。
葉姝：“……誰送的年貨？”
“哇！好大的魚！”烏明瑜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。
“這魚好厲害，沒水還這麽活蹦亂跳。”蘇輕輕忍不住稱讚。
“可能是什麽靈魚吧。”明深沈吟道。
葉姝正要拉開門看看到底是誰送的魚，門外忽然傳來一道細微的聲音。
“那個……打擾一下。”
伴隨著這句話，大魚尾巴很快被收了回去，一個小女孩的腦袋探了進來。
“請問這裏是霞月宗嗎？”她的五官很精致，粉雕玉琢的小臉，小腦袋上紮著兩個貝殼，眼睛大而明亮，睫毛很長，隨著她眨眼的動作掃啊掃，帶著一股濕漉漉的感覺。
濕漉漉……
葉姝還有點懵，她突然感覺自己知道眼前這小姑娘是什麽來歷了，只是一時還沒說上來，聽到對方的問題便下意識地點了點頭，然後女孩立刻大大地松了口氣。
“太好了！我終於……”話還沒說完，她忽然眼睛一閉挨著門板滑了下去，隨即頭一歪躺在了地上。
師徒四人再一次面面相覷。
“啊這……她來碰瓷的？”蘇輕輕不解。
貓貓忽然湊過去，趴在女孩的臉頰便聞了聞，然後一路從上聞到下，聞到腳邊的時候大喊：“就是她！我的大魚！”
“有一說一，師弟你這個舉動很像在耍流氓。”蘇輕輕微微皺眉，“不可以這樣對女孩子。”
“什麽，不可以啊？”貓貓露出茫然的眼神，“可我都是這樣聞魚的啊？”
葉姝：“……”
啊這，魚的確是貓的食譜之一沒錯，但……
“雖然是魚，但是她又能變成人，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……”
“魚妖嗎？”烏明瑜激動地接話道，“原來魚也可以修行成妖啊！”
“……是鮫人。”明深瞥了師弟一眼，蹲下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孩，“鮫人不能離開水太久，她剛才沒控制住露出了尾巴，應該是缺水了，需要趕緊放進水裏。”
“那先放進錦鯉池吧。”一聽這話，葉姝也顧不得思考別的了，一邊說一邊忙活著把小姑娘往錦鯉池挪。
這錦鯉池也是霞月宗本來就有的，不過原本它只是一個荒廢的池塘。葉姝當初為了養三個崽一心求財，特意高價買回來兩條錦鯉放進去，沒事路過就拜拜，也算是個心裏念想。
除了葉姝，烏明瑜也對這兩條魚很感興趣——想吃的那種興趣。盡管葉姝一直告訴他錦鯉的肉並不好吃，但是對貓貓來說，好不好吃的，他又沒嘗過，而且越不讓吃誘惑就越大。
他沒事就喜歡在錦鯉池邊溜達來溜達去，今天看看它們長肥了沒，明天看看從哪裏下口比較合適……溜達得那兩只可憐的錦鯉生生不敢發胖，天天游泳健身非常勤奮。
原先葉姝還覺得，那麽大的池子只放了兩只錦鯉有點太空曠了，還準備多買些其他的魚來，但又怕養到最後都成了烏明瑜的點心，一直就擱淺了。
現在不出意外這鮫人小姑娘要住在這裏了，讓她住在錦鯉池子似乎不錯，還能幫忙養養魚看管池子——主要是防止烏明瑜吃。
小姑娘一被放進水池就整個活了過來，衣服慢慢融化在了水裏，她的雙腿又變成了大尾巴。值得一提的是她的頭發同時也慢慢變得很長，像海藻一樣鋪在水面，恰好遮住了她的身體。
後來葉姝才了解到，對於鮫人來說，珍珠反而都沒有他們的頭發珍貴。鮫人上岸後，頭發會變換成衣服將他們偽裝成人類，落入水後，那些衣服又會變回頭發，成為他們在水下禦敵的有力武器，同時也保護身體脆弱的部位。
物種進化真的很神奇。
鮫人小姑娘名叫水丹陽，是慕名特意趕來霞月宗的。
鮫人一族因為天生眼淚能成珠，一直是許多貪婪之輩掠奪的對象。
他們雖然起初也抗爭過，但是他們並不擅長陸地戰鬥，而那些狡猾的人族又總能想出各種辦法誘騙鮫人上岸，最終他們失敗得很慘烈。
後來天災發生，鮫人族當然也有部分死了，但也留存了不少，他們同樣也成為了天賜者，本以為這次終於可以安全了，沒想到人族的天賜者裏又存在不少貪婪惡人。
鮫人族為了尋求庇佑找上了當初的霞月宗宗主葉乘風，葉乘風答應了為鮫人族保駕護航。所以當時的鮫人一族選擇在霞月宗山腳下的湖裏定居，霞月宗的錦鯉池也連接了外面的湖。
只是後來葉乘風離開，霞月宗逐漸落魄，無人再有餘力保護鮫人們，某一任宗主為了以防萬一，把連通水池和湖水的通道堵住了，並盡自己所能在湖面上設了陣法，最後庇佑了一次鮫人族。
從此鮫人族基本上就一直住在湖底，他們本來就喜歡在水下生活，沒有人族打擾，過得很安逸，便很少出現在修界。偶爾有需要也是派經驗老道的族人上岸，采買東西。
“那你怎麽出來了？”聽到這裏，趴在水池邊的貓貓好奇地盯著水丹陽。
“我從小就聽長輩們經常說起霞月宗對我們一族的恩情，心中一直對這裏很憧憬，今年我十歲生辰，爹爹托族裏采買替我買了一個手牌，我看到霞月宗在招生，但是……”
後面的話小姑娘沒說完，但是葉姝大概懂了，水丹陽看到霞月宗招生幾個月都沒招到人，然後在論壇被人嘲笑，她心中氣不過，就上岸找上了門。
“好姑娘，我都懂。”葉姝欣慰道，“不過沒關系的，我已經決定不招生了。被人嘲笑也沒啥，他們那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。外面對你不安全，需要我幫你聯系你家人來接你嗎？”
葉姝這番善解人意的話剛說完，小姑娘忽然哇哇大哭起來，一邊哭一邊委屈巴巴地訴說。反正就是她好不容易才從湖底找到路游出來，又千辛萬苦地用剛變出來的腿爬上山，不想這麽快就回去。
行吧。
葉姝還是通過水丹陽的手牌聯系了她的父母，告知了這件事，原本還在四處抓狂找女兒的兩口子看到是葉姝，頓時表示很放心，女兒暫時就交給葉宗主了，然後就光速切斷了聯系，好像多一秒鐘就會出大事一樣。
葉姝有點懵，不過事情解決了就好，她不懂鮫人，更不會教，目前宗門裏的幾個老師也沒有能教鮫人的，所以她也沒把小姑娘當成正兒八經的新生，就當個小客人住在錦鯉池了。
大概是對能變成人的魚很感興趣，錦鯉池的常客烏明瑜自此來得更頻繁了。水丹陽不明所以，還以為貓貓是想偷魚的，牢記使命把那兩條錦鯉和葉姝後來撒進去的魚苗護得很周全，為此還和貓貓打了幾次。
奇妙的是這兩個小家夥不打不相識，反而很快熟悉了起來，有時君羽回來準備帶烏明瑜離開，看兩個小家夥打打鬧鬧覺得有趣，也會帶小姑娘一起走，算是他又收了一個學生。
五年下來，烏明瑜和水丹陽都有了很大的提升，但這一魚一貓始終保持著打打鬧鬧偶爾和好的關系。
葉姝不免又開始好奇，君羽到底是怎麽教導他們的？
這一次接到貓貓的消息以後，她就直接揣著懸賞單上路了，還想著順便做一下那附近的懸賞。
當時的她心情還是挺輕松愜意的，因為覺得不會有什麽大礙，但……
“師父，不好了！大魚她被人抓去賣到黑市了！”
葉姝聽得腦瓜子“嗡”一下，急忙抓住烏明瑜。
“你義父呢？”
“義父他……哇！”貓貓忽然嚎啕大哭起來，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，哭得葉姝的心忽然一跳。
“怎麽了？難道你義父他……”死了？
最後兩個字葉姝沒有說出口，但是貓貓如今已經不是當初不會察言觀色的小傻貓了，看到葉姝的表情就知道她誤會了，他急忙擦了擦眼淚。
“不是，就是義父他跟我說我已經長大了，讓我自己想辦法去救大魚，然後他就走了……”
葉姝：“……那就姑且當他死了吧。”
什麽鬼，難道那家夥一直都是這麽教孩子的？
葉姝：你今晚睡覺最好睜一只眼！
大魚和小貓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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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五年後-
一大早，葉姝攥著一沓懸賞從懸賞部走出來，門口一堆正殷切盼望的人見狀立刻圍了上來，把後面打著呵欠追出來的杜子騰完全擋在了外面。
“葉女神，今天帶我去嗎？”
“你走開！昨天說好的帶我！”
“不，誰跟你說好了，明明抽簽是我抽到了！”
“女神，你看他們，太聒噪了，我就不一樣了，帶我吧！我保證一個字都不說！”
杜子騰的呵欠打完，眼看葉姝又被攔住了，他也不著急了，倚靠在門框看著葉姝熟練地打發這些蹭懸賞的。
自從五年前葉姝回到了霞月鎮重新開始揭懸賞，這幫以前還看她不順眼的家夥就完全舍棄尊嚴節操那種東西了，整日死皮賴臉地要跟著葉姝一起出懸賞。
他們既不要懸賞分紅，也不要什麽懸賞業績，就是想要一段和葉姝一起出懸賞的經歷，好拿出去作為談資。甚至還有不少慕名跑來霞月鎮定居的，也來爭奪這名額，霞月鎮懸賞部好一陣子熱鬧非凡。
起初葉姝也是不想理會他們的，但是霞月鎮懸賞部負責人杜子騰如今兼職明深的劍術指導老師，她怕這些人鬧得太過會給杜子騰增加額外的負擔，就開口答應了。
然而這口子一開，這群人就沒完沒了了。本來葉姝以為所有人輪一遍和她同行就行了，結果不知是誰傳出和葉姝一起出懸賞後突破境界了。
明明聽起來假得不得了，但就是有人信了，於是更多的人湊過來，而原來輪過一遍的人也想再上車一次……導致了葉姝如今每次離開懸賞部幾乎都跟做賊一樣偷偷溜走。
今天是她一時大意了，起晚了不說，又接到烏明瑜的聯系說有事需要她過去，她著急離開，忘了自己身在何處，推開門就出來了——杜子騰追出來也是想要提醒她這件事。
不過算了，已經不重要了。
“主上這次回來嗎？”
看到葉姝耐心地把那些家夥都勸走了，杜子騰這才有空問道。
“不知道，他好像很忙，就算回來也只是匆匆來一趟就走。”葉姝想了想貓貓發來的消息，“明瑜讓我去找他，若是君羽在，他應該不會需要找我。”
說來，自從五年前她請君羽過來當貓貓的老師以後，這對玩鬧的義父義子就讓葉姝見識到了一種，神奇又隱約有些似曾相識的師生關系。
君羽時不時拎著貓貓出遠門，說是游歷修行，一般三五個月才回來，回來後把貓貓放在霞月宗，然後他自己有事出去，過一個月再回來，一回來又把烏明瑜帶走，再三五個月又回來了，然後又把孩子放下離開……
葉姝一開始只是覺得奇怪，沒怎麽在意，後來仔細算算這個時間，好家夥，君羽難不成還給自己放寒暑假？
也不知道他離開是真的有事去忙，還是單純想要逃離學生休息一下。
偶爾閑來無事，葉姝也曾好奇地詢問烏明瑜，君羽都帶他去了哪，結果小家夥居然還一臉嚴肅地說……要保密？
“那你知道你義父單獨去哪了嗎？”葉姝隨口問道。
“這倒是可以說，義父說有一點麻煩事需要定期處理一下，等他處理完了再來帶我。”貓貓認真道。
葉姝：“……”
這說了和沒說有什麽區別？
對某義父的好奇在葉姝心中一閃而過，眼前的貓貓就迫不及待地展示起了自己的新修行成果，她專註又欣慰地看著徒弟的進步，就沒再想這事了。
雖然不知道君羽怎麽教的，但是效果還是很顯著的，烏明瑜的修行基礎紮實了很多。拋開天生的強大妖力，小家夥在各種奇形怪狀的法術上的天賦也逐漸顯露，葉姝很開心也覺得安心，後來她就完全不過問君羽的教學方法了。
反正她也插不上手。
自從五年前把幾個孩子各自找了個老師以後，葉姝一度鹹魚了一陣子，整日無所事事在霞月宗閑逛，逛著逛著又給自己找著事兒了。
那些荒廢了的院子，本來她只是想都清理一下，但清理完以後，越發顯得空曠了，怎麽看都覺得可惜。於是她又想重新翻修一下，翻修當然要錢，還需要不少錢。然後她就又開始賺錢，等賺好錢把想翻修的都修了，葉姝又覺得這麽大這麽新的宗門只有這幾個人，未免有點太寂寞了。
在這裏待久了，葉姝早已不知不覺將霞月宗當成了家。一想到以前這裏曾經那麽輝煌燦爛，後來只留下一個瀕死的月檀苦苦支撐，將來說不定她也要走月檀的老路，獨自苦守這裏，葉姝心中不免有些悲痛。
悲痛之後，她叫來目前宗內的所有人，說出了自己的新打算。
月星遙恨不得雙手雙腳同時舉起來表示讚成，畢竟他一個“看大門”的，每天壓根就沒人來敲門，工作做得實在沒意思。
姜白芷只關心會不會有人破壞她的藥草田，其他並不在意。
蘇輕輕也希望霞月宗能恢覆往日輝煌，對此非常讚成。
明深和杜子騰覺得可以，最好能進來一些其他劍修，也好和明深切磋。
貓貓更是無所謂，畢竟他現在在宗門的時間很少，而且他也覺得宗門太空曠了。
當時君羽雖然不在，葉姝還是遠程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見，得到了“你開心就好”幾個字。
葉姝內心：怎麽這話聽起來怪怪的？
不過不管怎麽樣，大家都沒有反對意見，於是時隔多年，霞月宗又開始對外招收弟子和老師了。
起先葉姝想得很單純，霞月宗現在這麽窮，就算對外招人估計也沒多少人感興趣，但是也許會有那麽幾個恰好對霞月宗有興趣的，或者說被她的人格魅力感……不是，總之就是主打一個願者上鉤，守株待兔，瞎貓去找死耗子。
她還腦補了一些小說裏常見的套路，比如遇到那種被追殺走投無路求收留的小可憐，比如某個被明深的烤肉香味吸引的老前輩，比如為愛私奔路過此地決定住在這裏的小情侶……
想象是這麽個想象，但是公告在論壇發出去沒多久，霞月宗的大門門口就黑壓壓擠滿了人。
這下月星遙再也不說看大門無聊了，他忙著把人攔在門外，一邊安排他們排隊一邊趕緊通知葉姝。
葉姝很快趕來，從大門內往外看了一眼，也震驚到了。
她開始沈思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？怎麽這麽多人？
“我們發的公告上不是說了目前能給的束脩很少嗎？怎麽這麽多人要來應征老師？”
“不是啊，葉道友。”月星遙額頭掛滿一排黑線，“他們是想來當你的弟子。”
葉姝：“……”
很快，月星遙頭頂護身陣法探出頭，在大門上貼了個告示，然後立刻閃身鉆回去了。
門口等待的人迅速湊過去，只見告示上寫著“本門只收十五歲以下的弟子”。
眾人：“……”
歧視！這是赤果果的歧視！
論壇上一時討伐聲四起，熱度居高不下，因為一開始的公告裏確實沒寫弟子還限制年齡，而且至今為止霞月宗也是第一家對弟子年齡限制這麽高的。
這自然惹得許多天賦平平的修士十分不滿，畢竟放眼整個修界十五歲以下能修仙入門的能有幾個，霞月宗這根本就不是誠心收徒。
明明是個落魄的宗門，也就那三個徒弟撐著門面，居然收徒還這麽挑剔。
當然也有葉姝的支持者覺得女神就是有個性，不喜歡那些沒天賦的，而且再破落的宗門，招生權利還是在自己手裏，人家就是不樂意收又怎麽了。
論壇上眾說紛紜，吵了好些天沒結果，然後不約而同地開始盯著霞月宗的新生人數。
第一天，沒有人。
第二天，也沒有人。
第十天，還是沒有人。
持續了好幾個月，烏明瑜都“開學”後又“放假”了，霞月宗一個新生也沒收到。
論壇上很快又對霞月宗開啟了嘲諷，這次熱度更高，連仙盟都驚動了，他們想了想葉姝如今交費都挺按時，也算是一個比較配合的宗主，便與她聯系問她願不願意降低標準，若是要求不那麽高，仙盟也可以代為招生。
葉姝毫不猶豫地拒絕了。
她只對教育幼崽有興趣，成年人還是靠邊站，尤其那些家夥看起來比她年齡都還大，怎麽好意思來拜師的？
當然十五歲這個限制也不是她隨便想的，她並非嫌棄那些人天賦低，而是她的三個徒弟天賦都太高了，那些新來的若是天賦太差，很容易激發一些矛盾——拜前世看的那些小說所賜，她如今越來越擔心三個小家夥將來被人嫉妒陷害了。
所以要麽不招新徒弟，要麽就招同樣有天賦的。大家都在同一個起跑線，這樣可以減少很大一部分矛盾。
這固然是葉姝理想主義的想法，因為同樣是天才也有可能互相競爭，產生矛盾甚至仇恨，所以對年齡的要求只是最基礎的一項，實際上她也要考察人品。
“那麽麻煩，還不如不招新生了。”聽完葉姝的話，蘇輕輕忍不住嘆息道，“師父，您別把自己弄得這麽累，若是想把宗門發揚光大，等我們幾個長大了出去收徒也可以啊。”
“就是啊師父，我看這一陣子您一直忙來忙去都沒歇著，趁現在就好好休息嘛。”此時貓貓放假歸來，這會兒難得是人類男孩形態，手中正把玩著一顆種子。
這是他的假期作業，君羽讓他一個月內學會用靈力讓種子發芽然後穿破石頭，小家夥如今正卡在第一步——讓種子發芽。
“師父若是覺得宗內人太少，可以不招新生，招一些工匠。”明深認真提出建議，“那些閑置的鍛鐵和染織工具都很好，放著有些可惜了，不如招一些優秀的工匠來，做出來的東西還可以拿去賣錢，也是門內的一筆收入。”
“這主意不錯，我怎麽沒想到！”聽到明深的話，葉姝眼前一亮。
她頓時也覺得新徒弟太麻煩了，於是準備去論壇上把招生的帖子撤了，改成招能工巧匠。就在她拿起手牌正在想詞兒的時候，霞月宗的大門被敲響了。
這是自從門口貼出弟子的年齡限制以後，霞月宗第一次有人來拜訪。師徒幾人互相對望了一眼，然後默契地同時往門口奔去。
原本自告奮勇負責看大門的月星遙前不久被他的師父叫回去了，現在大門無人看守，所以也不知外面是誰。
貓貓跑得最快，走過去剛把大門拉開一條縫，一條大大的魚尾巴忽然彈了進來。
葉姝：“……誰送的年貨？”
“哇！好大的魚！”烏明瑜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。
“這魚好厲害，沒水還這麽活蹦亂跳。”蘇輕輕忍不住稱讚。
“可能是什麽靈魚吧。”明深沈吟道。
葉姝正要拉開門看看到底是誰送的魚，門外忽然傳來一道細微的聲音。
“那個……打擾一下。”
伴隨著這句話，大魚尾巴很快被收了回去，一個小女孩的腦袋探了進來。
“請問這裏是霞月宗嗎？”她的五官很精致，粉雕玉琢的小臉，小腦袋上紮著兩個貝殼，眼睛大而明亮，睫毛很長，隨著她眨眼的動作掃啊掃，帶著一股濕漉漉的感覺。
濕漉漉……
葉姝還有點懵，她突然感覺自己知道眼前這小姑娘是什麽來歷了，只是一時還沒說上來，聽到對方的問題便下意識地點了點頭，然後女孩立刻大大地松了口氣。
“太好了！我終於……”話還沒說完，她忽然眼睛一閉挨著門板滑了下去，隨即頭一歪躺在了地上。
師徒四人再一次面面相覷。
“啊這……她來碰瓷的？”蘇輕輕不解。
貓貓忽然湊過去，趴在女孩的臉頰便聞了聞，然後一路從上聞到下，聞到腳邊的時候大喊：“就是她！我的大魚！”
“有一說一，師弟你這個舉動很像在耍流氓。”蘇輕輕微微皺眉，“不可以這樣對女孩子。”
“什麽，不可以啊？”貓貓露出茫然的眼神，“可我都是這樣聞魚的啊？”
葉姝：“……”
啊這，魚的確是貓的食譜之一沒錯，但……
“雖然是魚，但是她又能變成人，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……”
“魚妖嗎？”烏明瑜激動地接話道，“原來魚也可以修行成妖啊！”
“……是鮫人。”明深瞥了師弟一眼，蹲下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孩，“鮫人不能離開水太久，她剛才沒控制住露出了尾巴，應該是缺水了，需要趕緊放進水裏。”
“那先放進錦鯉池吧。”一聽這話，葉姝也顧不得思考別的了，一邊說一邊忙活著把小姑娘往錦鯉池挪。
這錦鯉池也是霞月宗本來就有的，不過原本它只是一個荒廢的池塘。葉姝當初為了養三個崽一心求財，特意高價買回來兩條錦鯉放進去，沒事路過就拜拜，也算是個心裏念想。
除了葉姝，烏明瑜也對這兩條魚很感興趣——想吃的那種興趣。盡管葉姝一直告訴他錦鯉的肉並不好吃，但是對貓貓來說，好不好吃的，他又沒嘗過，而且越不讓吃誘惑就越大。
他沒事就喜歡在錦鯉池邊溜達來溜達去，今天看看它們長肥了沒，明天看看從哪裏下口比較合適……溜達得那兩只可憐的錦鯉生生不敢發胖，天天游泳健身非常勤奮。
原先葉姝還覺得，那麽大的池子只放了兩只錦鯉有點太空曠了，還準備多買些其他的魚來，但又怕養到最後都成了烏明瑜的點心，一直就擱淺了。
現在不出意外這鮫人小姑娘要住在這裏了，讓她住在錦鯉池子似乎不錯，還能幫忙養養魚看管池子——主要是防止烏明瑜吃。
小姑娘一被放進水池就整個活了過來，衣服慢慢融化在了水裏，她的雙腿又變成了大尾巴。值得一提的是她的頭發同時也慢慢變得很長，像海藻一樣鋪在水面，恰好遮住了她的身體。
後來葉姝才了解到，對於鮫人來說，珍珠反而都沒有他們的頭發珍貴。鮫人上岸後，頭發會變換成衣服將他們偽裝成人類，落入水後，那些衣服又會變回頭發，成為他們在水下禦敵的有力武器，同時也保護身體脆弱的部位。
物種進化真的很神奇。
鮫人小姑娘名叫水丹陽，是慕名特意趕來霞月宗的。
鮫人一族因為天生眼淚能成珠，一直是許多貪婪之輩掠奪的對象。
他們雖然起初也抗爭過，但是他們並不擅長陸地戰鬥，而那些狡猾的人族又總能想出各種辦法誘騙鮫人上岸，最終他們失敗得很慘烈。
後來天災發生，鮫人族當然也有部分死了，但也留存了不少，他們同樣也成為了天賜者，本以為這次終於可以安全了，沒想到人族的天賜者裏又存在不少貪婪惡人。
鮫人族為了尋求庇佑找上了當初的霞月宗宗主葉乘風，葉乘風答應了為鮫人族保駕護航。所以當時的鮫人一族選擇在霞月宗山腳下的湖裏定居，霞月宗的錦鯉池也連接了外面的湖。
只是後來葉乘風離開，霞月宗逐漸落魄，無人再有餘力保護鮫人們，某一任宗主為了以防萬一，把連通水池和湖水的通道堵住了，並盡自己所能在湖面上設了陣法，最後庇佑了一次鮫人族。
從此鮫人族基本上就一直住在湖底，他們本來就喜歡在水下生活，沒有人族打擾，過得很安逸，便很少出現在修界。偶爾有需要也是派經驗老道的族人上岸，采買東西。
“那你怎麽出來了？”聽到這裏，趴在水池邊的貓貓好奇地盯著水丹陽。
“我從小就聽長輩們經常說起霞月宗對我們一族的恩情，心中一直對這裏很憧憬，今年我十歲生辰，爹爹托族裏采買替我買了一個手牌，我看到霞月宗在招生，但是……”
後面的話小姑娘沒說完，但是葉姝大概懂了，水丹陽看到霞月宗招生幾個月都沒招到人，然後在論壇被人嘲笑，她心中氣不過，就上岸找上了門。
“好姑娘，我都懂。”葉姝欣慰道，“不過沒關系的，我已經決定不招生了。被人嘲笑也沒啥，他們那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。外面對你不安全，需要我幫你聯系你家人來接你嗎？”
葉姝這番善解人意的話剛說完，小姑娘忽然哇哇大哭起來，一邊哭一邊委屈巴巴地訴說。反正就是她好不容易才從湖底找到路游出來，又千辛萬苦地用剛變出來的腿爬上山，不想這麽快就回去。
行吧。
葉姝還是通過水丹陽的手牌聯系了她的父母，告知了這件事，原本還在四處抓狂找女兒的兩口子看到是葉姝，頓時表示很放心，女兒暫時就交給葉宗主了，然後就光速切斷了聯系，好像多一秒鐘就會出大事一樣。
葉姝有點懵，不過事情解決了就好，她不懂鮫人，更不會教，目前宗門裏的幾個老師也沒有能教鮫人的，所以她也沒把小姑娘當成正兒八經的新生，就當個小客人住在錦鯉池了。
大概是對能變成人的魚很感興趣，錦鯉池的常客烏明瑜自此來得更頻繁了。水丹陽不明所以，還以為貓貓是想偷魚的，牢記使命把那兩條錦鯉和葉姝後來撒進去的魚苗護得很周全，為此還和貓貓打了幾次。
奇妙的是這兩個小家夥不打不相識，反而很快熟悉了起來，有時君羽回來準備帶烏明瑜離開，看兩個小家夥打打鬧鬧覺得有趣，也會帶小姑娘一起走，算是他又收了一個學生。
五年下來，烏明瑜和水丹陽都有了很大的提升，但這一魚一貓始終保持著打打鬧鬧偶爾和好的關系。
葉姝不免又開始好奇，君羽到底是怎麽教導他們的？
這一次接到貓貓的消息以後，她就直接揣著懸賞單上路了，還想著順便做一下那附近的懸賞。
當時的她心情還是挺輕松愜意的，因為覺得不會有什麽大礙，但……
“師父，不好了！大魚她被人抓去賣到黑市了！”
葉姝聽得腦瓜子“嗡”一下，急忙抓住烏明瑜。
“你義父呢？”
“義父他……哇！”貓貓忽然嚎啕大哭起來，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，哭得葉姝的心忽然一跳。
“怎麽了？難道你義父他……”死了？
最後兩個字葉姝沒有說出口，但是貓貓如今已經不是當初不會察言觀色的小傻貓了，看到葉姝的表情就知道她誤會了，他急忙擦了擦眼淚。
“不是，就是義父他跟我說我已經長大了，讓我自己想辦法去救大魚，然後他就走了……”
葉姝：“……那就姑且當他死了吧。”
什麽鬼，難道那家夥一直都是這麽教孩子的？
葉姝：你今晚睡覺最好睜一只眼！
大魚和小貓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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